黎明且至未至
沙雕前言 HE BE自由心证/ABO/末世丧尸au
曹斌 雨水味A/彭浩 血腥气A 斜线有意义
你们可以不点我的红心蓝手 但是你们要点点 @Visvakarman. 的红心蓝手!!
祝您食用愉快
0.
黎明时分，星子挂天梢。
他说:你看见那个人没?
怎么能看不见。
只有他一个人站着，像刚从血海里捞出来的人，身边倒了一圈的尸体。他头发乱糟糟，软软的服帖在他头顶，往下滴血。他长袖外套了件长围裙，一双长长的袖套，他脸上全是血，都是被喷的。
他说:我去接他。
小警员一惊，他的顶头上司已经拉开车门下去了。他匆忙拧了车钥匙:曹sir!等等——太危险...
曹斌回头冲他笑，风直向他来，吹得他外套鼓起，他手里握着枪，朝天举了举:"后面四个。"他做个口型:
"格杀勿论。"
夜幕径垂下来了。
1.
雨能掩盖气味。
雨刷一下下的摇，小警员把警笛收了，防止它发出任何声响。警车就在这样的夜里狂奔，车轮下溅起雨水，七弯八拐，开向一条未知归处的路。
曹斌开车，他声音压得低，有点沙沙的意味，他问那个形似屠宰场员工的人，尾音稍稍上扬:"屠夫。"
他没反应过来，他不知道曹斌在喊他，又或许他知道，或者只是听到叫人，所以发梢下眼睑抬了起来。
他说:你从哪里来?
言下之意说，现下几个安全区，你从哪个区域来?
那个青年低下头去，他不说话。
曹斌侧一点头过去，指尖揩了一把副驾驶座皮套上的血。
"难道你是个小哑巴吗?"
2.
青年摇头。
曹斌突然说，坐稳了。
青年攥紧了安全带，曹斌一脚油门，几个丧尸猛冲上来，撞在挡风玻璃上，被掀翻出去，摔过车顶，掉到地上去了，挡风玻璃上一片粘稠发臭的液体。雨刷借着大雨把它刷下去。
小警员紧紧扒着椅背:曹sir!前面大概六个，在警局附近游走!
曹斌皱眉，却见副驾上的青年偏头冲他们稍抬下颚，一个响舌弹出来，脸上是有点得意的笑。他解开安全带，曹斌立马伸手去拉他:干什么!送死呢!
青年深深地看他一眼，说咱们换个位子，让我开开呗。
3.
曹斌真是信了他的邪。
主副驾驶换座，青年兴奋地开车。他车开得不好，歪歪扭扭，胜在撞得准，还刹得住车，没一头冲进警局里。
小警员跌跌撞撞下车，还很有公共意识地找了个适合的地，吐的要死要活。曹斌面有菜色，难以保持他吊拽狂霸炫酷警官的优良人设，很不礼貌地冲青年爆粗口:我*****。
曹斌扶着车门，弯腰驼背的舒气:你叫什么?
青年垂着脑袋，过足了车瘾后又重归缄默，样子像条温驯的大狗，前提是如果他不浑身浴血的话。他抬抬眼皮:彭浩。
4.
等曹斌缓过劲来，他还觉得蛮痛快。
他要拍彭浩的肩，彭浩一拧身就避开他的手。曹斌将错就错干脆顺势指向走廊尽头:那边厕所接了水管，你去冲干净你这一身血。
他没听到热水器响，看来彭浩洗的是冷水。他默不作声地伸指擦了一下窗玻璃，窗框边结了一层硬邦邦的冰碴。
彭浩出来了。他穿的是别人——大概是已经死了的人的换洗衣物，堪算合身。曹斌靠在门框边等他，彭浩的身上一股浓浓的沐浴露味，然而一股血气还是横冲直撞，极具攻击性。
曹斌顺口一嘴:你到底杀了多少，身上全是血味，洗都洗不去的。彭浩斜眼睨他，曹斌突然感受到那股血腥味像化了刀子一样。他心里咯噔一下。
曹斌说:你不会是发情了吧。
5.
他们不知道是怎么滚上床的，反正就是滚在床上了。
他们抵死交缠，喘得又急又哑。临时行军床嘎吱嘎吱的响没能阻他们半分，他们才刚刚各自缴械，搂着对方的身子，都觉得像搂着个火炉。彭浩从床头捞来曹斌的配枪，借着抱曹斌的动作圈着他把枪上膛，曹斌感觉后背脊梁骨被枪托顶了一下。他懒怠地平整呼吸，彭浩一梭子弹打断了窗边一个丧尸伸进来的手。
那扇窗子已经只剩纱窗了，玻璃在某次保卫战中被打烂，碎的满地都是。曹斌清理的时候走神被划破虎口，因为没上心，不曾好好处理，那里还留着一道淡淡的疤痕。方才被彭浩发狠地咬住，硬是没发出声音来，现下几个新鲜清晰的牙印。丧尸给他带来一扇碎得彻底的玻璃，变相给他带来了一道疤痕，他鱼水之欢的床伴一口扣住他的疤，行军床摇晃有如暴雨前骤风电闪雷鸣乌云滚滚。
是雨的味道。彭浩几近模糊的觉得他们是在野合。
曹斌不是什么有攻击性的信息素。他索性全放出来，彭浩觉得自己被雨水淋得劈头盖脸，又隐约在雨中闻到了血的腥气。
彭浩咧嘴笑，眉眼弯起来:你完了，你沾上我的味道了。
曹斌很无所谓的耸肩:你以为你血味还干净吗?
6.
曹sir，他是安全区C-1那边的第一战力...诨号恶犬。
警员过来把资料拿给曹斌。曹斌道:什么恶犬，分明是野狗。半晌他翻翻资料，又问彭浩是不是军方的人?
不是，是民间组织。
哪个?有没有固定驻点?
警员面露难色，吞吐开口:...印度王子神油。驻点就在酒吧街那条巷，店名就是组名。
曹斌真情实意地评价:真难听。
7.
曹斌忙的脚不沾地两天，终于再次见到了刚过发情期的Alpha。彭浩的一头黄毛剃成寸头，是一个曾经干过剃头匠的手艺人，前两天不知道哪个旮沓角里翻出来的工具，彭浩给他试了个手。
曹斌开门见山:你还回C-1区吗?
彭浩说:他们以为我死了，回去再吓着他们。
敢情是把丧尸群给引走的一个先锋。
不再需要你们组织的保护了吗?
我们组织?彭浩有点懵，他皱起眉头。曹斌看他实在想不起来，温馨提点了一下:...印度王子神油。
彭浩才反应过来，哦，那个啊。叫这个名字的?
彭浩脸上露出一点叫做惨不忍睹的表情:...真难听。
8.
有个Omega发情了。
他整个人都像要化成一滩水，局里的Alpha全都出门避难去了。彭浩把窗关紧，几个Beta扶着那个小O给他打抑制剂。Alpha很容易被Omega的信息素所影响，他轻而易举地被调动情绪，感到少许烦躁，信息素不加控制地冒出来。
那个Omega直接一声呻吟，坐都坐不住了。
身为Beta的警员一看这架势，火急火燎回头喊彭浩收收信息素!赶快出去。
血腥味里有一股雨水的味道。Omega恍惚间以为是曹斌在这里，他身下床单都湿，冲着彭浩走的方向伸手，声音里混着哭腔:曹sir...曹sir...
他一直对曹斌很有意思。Beta们闻不到满屋的信息素，只当是他敏感的时期想着意中人，喊都喊出声。
彭浩僵了一下，他大步走过来，倾身把Omega的肩胛撑起来，牙齿深深嵌入他的后颈。
他给曹斌的追求者打了个临时标记。
9.
我听说你标记了一个Omega?
曹斌说:你可真行，才来多少天，都有Omega往你床上爬了。
曹斌讲话有点咬牙的意味，彭浩吃不准他是不是有点生气。他挑挑拣拣地措辞:那个Omega...闻到我的信息素了。
曹斌反问:那又怎么样?
彭浩破罐破摔:他喜欢你啊，我身上有你的味道，他以为站床边的是你呢。
曹斌心里被一记闷锤，压得有点喘不上气来。那一句"我身上有你的味道"被彭浩轻描淡写的讲出来，稳当地戳在他心里最柔软的一点。彭浩不是他独一个的床伴，却是独一个和他上床的Alpha。这条恶犬对他表示归顺，就像路上捡回来的野狗，对别人都叫的好凶狠，偏你伸手抚他，他还要蹭你掌心。
湿漉漉的黑眼睛里写的无非就一句了。
"我为你俯首称臣了。"
10.
彭浩说:我想回去看看。
他开车驶向浩浩荡荡的黎明，雨后天边挂起彩虹一弯，很衬离别。曹斌在警局门口看着他走，点了一根烟，长长的烟灰抖落在脚下，脚下那一片废土延伸向远方，不合时宜地想开一朵花。
他不知道希望什么时候会出现，不知道奇迹会不会被人类所创造。但他从未放弃抗争，从未思索逃避。他多数时候在想:末日何时来临呢?
不会太久了，不会太久了。他看见远方一个小点逐渐变大，是彭浩把车开回来，喇叭摁得震天响，脸上淌着两道泪，笑得眼睛发红，冲着曹斌弹个响舌。
安全区C-1沦陷，曹斌所在是最后一个安全区，丧尸已经向这片发起总攻。
曹斌不动声色，他用力把下车的彭浩按进怀里，咬了一口他的后颈。他并不能标记他，却好像给爱人一个亲密的烙印，齿印火热，顺着骨架烧得彭浩浑身发热。
彭浩说:我们一起死吧。
曹斌说:不到时候，我们还是一起活下去。
他们对视，终于接受稀烂无边的事实和世俗。曹斌叹气说，和你一起死也不赖吧。
黎明永远不会到来了，可是突兀生发的爱情过早到来，好歹他们怀揣浪漫去抗争，怀揣浪漫去死。
废土上再也不会有黎明。
